* 《阴阳师》鬼切x源赖光。
* 现代paro,糖分大概不是很足,脑洞产物,可能有点意识流?总之随意看看吧。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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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海边的时候,源赖光就会想起鬼切,他仰起头发现阳光仍然刺眼,可是他却感觉这个世界很冰冷,这个世界像是被抽干了空气,他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感到窒息。
唯有海水是温暖的,就像鬼切的温度一样。
在源赖光死去前的六十秒,他才想明白,自己大概是爱上鬼切了。
源赖光捡到鬼切的时候,鬼切倒在昏暗的小巷子里被人拳打脚踢的。
那些人嘴上满是些污言秽语,那时源赖光刚从医生那回来,本来源赖光是不想多管闲事的,可是他看到那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,那对眼睛干干净净的,莫名地让源赖光十分心虚。
于是他收回了迈向前的脚,面向了那个昏暗的巷子,声音不大不小,却清晰地传进这个小巷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巷子里那几个人短暂地停了手,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嗤笑道:“怎么?你要为这个废物出头?”
说罢又一脚踢在了地上的人的身上,那个人像是没有知觉一样,一声不吭地盯着源赖光。
源赖光望了望周围,面无表情,“如果我说是呢?”
源赖光没给那些小混混回答的机会,他随手拎起弃置在巷口的铁管,径直朝着他们走去,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给领头的人甩了一棍子,那人痛呼一声,其他几个人反应了过来,朝着源赖光过来,想要按住他,源赖光握紧铁管随意地横扫过去,又抬腿朝面前的人狠狠踹了一脚。
大概那些人都没有想到,源赖光的身形看起来很纤细,力道却不小。看起来力道不大的一扫,那几个人竟被他甩到一边的墙上,接着源赖光站在领头的人面前,他只是垂下目光,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人,那小混混哆嗦着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,源赖光则在他恐惧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抬脚狠狠踩了下去,只听得一声嚎叫。
“滚吧。”
“咣当”一声,铁管被随意地丢在地上,地上躺着的人坐了起来,他看起来很狼狈,嘴角溢着血,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是伤口。
“他们走了,没事了。”源赖光转身就想走,衣角却被拉住了,源赖光想要扒开,鬼切却揪得很紧。
“你还要干什么?……你先放开,我不走。”源赖光叹了一口气,转身看他,鬼切抬起头对上源赖光的眼睛,忽然源赖光注意到了鬼切的喉结,他的表情裂开了。他深吸一口:“你是男的?”
“嗯。”鬼切终于发出了第一个音节,声音很沙哑,像是很久没说过话。
搞了半天英雄救美救下来的是个男人,不过这张脸洗干净了应该属于漂亮的范畴吧。源赖光看他一副赖上自己的样子,看起来年纪也不大,他问:“你家在哪?我送你回去?”
“没有。”
“……那你住哪?”
“也没有。”
源赖光感觉脑袋突突的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这个该不会也没有吧。
“鬼切。”
源赖光愣住,他思索了半天又确认了一遍:“饭团(Onigiri)?”
“是鬼切(Onikiri)。”
……就当捡了一只猫吧。
鬼切比源赖光要矮一些,源赖光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松松垮垮的,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,这让源赖光颇有一种虐待儿童的感觉,洗干净的鬼切比源赖光想的要好看一些,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,看着像个傻子。
鬼切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,说是看新闻,源赖光总觉得他的目光穿过了电视机看向了别的什么方向——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在发呆。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懊恼,为什么要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回家,一问三不知就算了,看起来精神好像也不是很正常。
“源赖光。”
一道沙哑的声音唤回了源赖光的神,源赖光应了一声:“怎么了?”
紧接着,他又发现了不对劲——他分明没有给鬼切说过自己的名字。
“你叫这个名字?”鬼切看着他。
“是,怎么了?”
“我听过这个名字。在……在梦里。”鬼切说得很认真,他看着源赖光的眼神太过干净,让源赖光莫名地一阵心悸。
源赖光问:“你梦到了什么?”
“梦里有源赖光,有樱花,还有一只狗。”鬼切放空了目光开始回忆,认真地一个一个列出来。
鬼切的语言很破碎,这让源赖光很怀疑鬼切的精神问题,他勉强从鬼切的言语里听出了一个奇怪的梦,他说自己是一把刀,说自己能听到另一个人说话,等等诸如此类的奇怪的话语。
源赖光想出去买点食材回来做饭,又有些不放心鬼切一个人待在家里,他时常觉得鬼切完全没有在听他说话,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,于是他再三叮嘱鬼切不要乱跑,直到鬼切有了回应才出门。
源赖光住的地方在郊区,平日里也很清静,邻里几乎互不干扰,就连车辆都不怎么会有经过,更不会有什么人顺路经过这里了,所以当他看到小区外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的时候,他几乎想转身回家。还没来得及假装自己没出现过,就被人叫住了。
“赖光!这里!”那边的安倍晴明朝他挥了挥手。
我要是没看到我会转身就走吗。源赖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认命地朝安倍晴明走过去,安倍晴明已出现多半没有好事。
“怎么了?”源赖光问。
“来看看你,给你送点东西。”安倍晴明从车里抱出一只狗塞进源赖光怀里,源赖光猝不及防地和怀里的狗对视了三秒,紧接着那只白狗很欢快地在源赖光身上扑腾。
源赖光怔怔地说:“这不是……”
“你一个人住这么远,博雅最近也忙,就把赤雪送来你这,你当初走的时候也没带走它,都不理博雅,博雅喂他跟喂祖宗似的。”安倍晴明也伸手过来揉了揉赤雪的脑袋。
“说得好像我不会找人一样,我只能和狗住一起吗?”源赖光冷哼一声。
安倍晴明无奈:“要我说,你也回去吧,他说的也都是气话,神乐的事情是意外,你别太自责了,医生也说神乐醒来的希望很大。”
源赖光揉了揉狗的脑袋,神色冷淡,“都过去了,而且我一个人住也挺好的,看着他我嫌聒噪。”
说罢,源赖光转身想要走,安倍晴明又叫住了他:“最近小心点,这片区不安全,可能有逃犯在这片地方活动。”
“知道了,我好歹也是……曾经也是警察。”源赖光匆匆抱着赤雪走了,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,“叫那小子工作小心点,我不想没了妹妹连弟弟也没了。”
接着,他匆匆逃离了安倍晴明,直到走到了安倍晴明的视线外,他才扶着墙弯下腰,怀里的赤雪也跳到了地上,绕着他的脚边转。源赖光感到自己如坠深海,他剧烈地想要呼吸空气,眼前里闪过神乐的脸,耳边是神乐的声音,还有源博雅的责骂声,全都如同浪潮一般朝他扑过来,他还听到了神乐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,为什么不陪着她,神乐沾着血的手掐着他的脖颈,哭着叫他哥哥,说她好疼。
“源赖光。”
霎时间,世界安静了。
源赖光缓缓抬起头,鬼切的身影背着光,他看不清鬼切的表情,他只知道鬼切看着他,大概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鬼使神差的,他走了过去,脸埋在了鬼切肩上。鬼切身上有股说不清的香气,但又好像不是香气,像是花香里混着一点药味,似乎还有血的味道,但他身上的伤口不至于会有血气,而且源赖光也没有给鬼切上过药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源赖光低声问。
“我找不到你。”
源赖光有些累了,“我不是说出来买点吃的吗?”
鬼切没说话,就这么定定地站着,任由源赖光埋在他肩上这个动作。他低下头看着靠着他的源赖光,迟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。
“和梦里一样。”
源赖光听到鬼切小声呢喃着什么,他问道:“什么?”
“抱起来的感觉,和梦里一样。”鬼切答道。
源赖光忽的一僵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,他明明和鬼切认识不到半天,他不应该和鬼切这么亲密,于是他猛地推开了鬼切,拍了拍自己的脸:“抱歉……我失态了。”
鬼切问:“你讨厌刚才那个人吗?”
源赖光反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因为见了他会痛苦。”
源赖光低着头,赤雪吐着舌头傻乎乎地蹲在他脚边,“不,是我自找的。”
“我见过他。”鬼切说。
“谁?”
“安倍……安倍……”鬼切似乎想不起来全名,他皱起了眉,竭力在思考。
源赖光接了话:“安倍晴明。”
鬼切点点头:“是这个名字,好像…梦里听过,梦外也见过。”
“回去了。”源赖光头疼欲裂,他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了。他那个躺在病床上长眠不醒的妹妹如同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乱窜,时时刻刻都在回放她被车碾过的样子。
“他说,有些事说出来会比较好,不必憋在心里。”鬼切站在原地没动。
源赖光好奇:“谁说的?”
“源赖光。”鬼切答道。
“梦里的源赖光?”
“是的。”
源赖光忽然觉得有些有意思,但他什么也没说,摇了摇头,弯腰抱起赤雪:“没什么好说的,都是烂事。”
鬼切也没有追问,亦步亦趋地跟在源赖光身后。
回家之后源赖光才发觉自己完全忘记了出门的目的,果然遇上了安倍晴明都不会有什么好事,而赤雪只会冒着傻气跟在他脚跟后面,时不时被他踩到也只会挪挪地方。最后源赖光只能随便煮了两碗面条,鬼切对伙食没什么异议,安静地坐着吃面,电视在播着无聊的肥皂剧,男女主角站在海边宣誓着彼此的爱,海声与风声呼啸着,鬼切捧着碗盯着电视发起呆。
源赖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随口问道:“怎么,想到喜欢的女孩子了?”
“喜欢是什么?”
源赖光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问到如此哲学的问题,他捏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儿,说道:“虽然很多人都把这种情绪视为高尚且纯粹的,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人类繁衍活动中的前奏。”
鬼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源赖光问:“你没有过喜欢的人吗?”
“有,源赖光。”
“咳咳、咳——”源赖光当然知道他应该是指他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,可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被一口汤呛住了,他顺了顺气,“你不觉得喜欢一个梦里的人很不靠谱吗?”
“不是梦里的人,你不就是在这里吗?”鬼切疑惑地看着他,“你就是源赖光。”
“我不是、我是说……算了。”源赖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毕竟这孩子看上去真的有点傻,“那从小到大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吗?”
“别人都不喜欢我,只有源赖光喜欢我。”鬼切回答得一本正经。
好吧,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交流了。
他收拾着碗筷的时候,鬼切忽然说:“我想看海。”
源赖光看着他,鬼切也把目光移向他,源赖光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,他忽然有了什么想法,却又说不上来,于是他拿起车钥匙,向鬼切伸出了手。
“那现在去吧。”
对于源赖光而言,夜晚是寂静的,像是无数个他守在医院的夜晚那样寂静,唯一的不同是医院会有机器运转的声音,让他的耳朵不至于因寂静而难受。
海风里带着海腥味卷着细沙,鬼切站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尽的大海,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连成一片,像海上燃起了火一般绚丽。
源赖光就坐在他旁边,只觉得自己太傻了。一时冲动就带着鬼切来这里吃沙子,他有些疲惫,顺势倒下去,躺在了沙滩上。
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神乐的声音。
源博雅说得没有错,他自傲自大,行事乖张又冷血。他就是这么一个人,他明明知道那天的逃犯是来报复他,他还是选择为了引出那个逃犯而丢下神乐一个人,源博雅说他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牺牲一切的人,想来也是没有错的。他可怜的妹妹才十几岁,就躺在医院,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,就因为他一时的自信,也许她后半生的就这样毁了。
忽然,眼前的星空被一张脸遮住,源赖光呼吸一滞,鬼切那过长的鬓发落在他的脸上,让他脸上痒痒的。
他没有说话,就这样和鬼切静静地对视,而鬼切突然地在源赖光唇上落下轻轻地一吻。
“你……”源赖光愣愣地看着他。
鬼切说:“怎么了?”
算了。
源赖光心里叹了一口气,不管问什么多半会得到“梦里这么做过”这种回答。
“你不开心吗?”鬼切翻了个身,和他并排躺着。
“还好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开心?”
源赖光难得思索了片刻,最后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理由,“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。”
鬼切也没有追问,他岔开了话题:“我在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,没有海,没有花,也没有狗,没有源赖光。”
“那你想看什么花?”源赖光问。
“樱花,一大片的樱花,会落下来,落在身上。”
“那真是遗憾啊,樱花花期过了,只能等到以后了。”
鬼切侧过脸,看着源赖光:“你会陪我看樱花吗?”
源赖光心里一跳,他按捺下心里的悸动:“等花开再说吧。”
这是源赖光第一次觉得夜晚不是那么冰冷。
他允许了鬼切睡在他的床上,鬼切也乖乖地睡在源赖光给他划定的那小小一块地方。黑暗中,源赖光的目光几次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上,耳边安静了许久在旁边睡得很安稳的鬼切忽然翻了个身,源赖光背对着鬼切,忽的感到一只手圈住了他,接着就被按进了怀里,鬼切埋头在他后颈,发出的声音闷闷的:“不睡吗?”
“睡了。”
“你还醒着。”
“现在睡了。”
鬼切不说话了,正当源赖光以为他消停了的时候,鬼切又开口了:“你会陪我看樱花吗。”
“……会的吧。”
“好。”
他知道鬼切也许精神不正常,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但很多时候他除了看起来像个傻子,实际上还算是比较正常的,只要不提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梦,鬼切还是和常人无异。也许鬼切说的话在别人看来十分荒谬,可他觉得也没什么,因为本来就一团乱麻的生活里终于出现了一个还算有趣的意外,所以他默许了鬼切这个逾越的行为。
源赖光知道,这很荒唐,因为算起来他和鬼切认识了才半天,他除了鬼切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,但鬼切在他身边时莫名的安全感让他无法忽视。
也许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。
早晨的时候安倍晴明再次登门了,当他开门的时候安倍晴明原本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忽然僵住了。源赖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安倍晴明忽然拔出了枪,就连源赖光也愣住了。
他回过头看到了鬼切正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。
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,可源赖光却感到他站在漆黑的深渊里,那双耀眼的金瞳此刻仿若血红。
“别动。”
安倍晴明对着鬼切说。
很快源博雅也来了,源赖光站在窗边看着警车里下来的源博雅,他隐约想到了什么。博雅匆匆忙忙上了楼还带了别的警员,他一进来神色焦虑地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,看到靠在窗边逗狗的源赖光后松了一口气。
所有人目光中心的鬼切仍旧安静地坐着,他看着源赖光,神色平静,就像没有枪指着他,除了源赖光没有别人。
“说说吧。”源赖光先起了话头。
源博雅在安倍晴明的示意下把一个文件给了源赖光,源赖光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鬼切的大名和照片,还标注着“在逃”的字样,他的目光往下看,“故意杀人”四个字显眼地展现在他面前。
敢情还捡了个杀人犯。
源赖光不知道说什么,他不想继续看这份文件了,也许后面还记录着笔录,但他不想看,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攀爬在纸上的蚂蚁,正在从纸张上慢慢爬上他的手指,啃食着他的血肉。
源赖光走过去把文件递了回去,他张了张口,却感觉声音被堵住了,耳边“嗡嗡嗡”的声音不断侵扰他的耳膜,许久他才找到了自己声音:“……那带走吧。”
“没有别的要问的了吗?”安倍晴明有些担忧地看着源赖光。
“我单独和他聊聊,就一分钟。”源赖光说。
旁边的源博雅却忽然出声制止:“不行!他是精神病患者!太危险了!”
安倍晴明拍了拍源博雅,看向源赖光:“我知道你有分寸。”
源赖光点点头,拉起鬼切进了房间,说是要和鬼切聊聊,但是面对鬼切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你为什么要杀人?
这种问题太无聊了。
你真的有精神病?
这种问题简直是废话,他本来就觉得鬼切不太正常。
也许是职业病,从见到鬼切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了鬼切的不同寻常,在职多年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,初见时鬼切身上混着药味和血气,现在已经被洗掉了不少,想来鬼切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。
“你知道自己要去哪吗?”源赖光憋了半天,就问出这一句。
“回那个全是药味的地方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跑出来?”
鬼切的眼睛动了动,他茫然地歪了歪脑袋:“找你呀。”
源赖光忽的感到呼吸困难,伸出手,抱住了鬼切。有那么一刻,他心底隐秘的希望鬼切逃走,逃到一个不会被抓到的地方,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,这个人是逃犯,不论他曾经是不是警察他都有义务把他交出去。
他忽然想到初见的那一天的晚上——
你怎么出来了?
我找不到你。
安倍晴明将鬼切带走之前,鬼切回过头看他,神色认真:“你会陪我看樱花的吧?”
源赖光的双唇微微颤抖,“……会的,下次见面就去。”
后来安倍晴明告诉他,鬼切是精神分裂患者,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,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护士,因为护士在医院虐待过他,而在第二次行凶的时候被抓住了,是杀人未遂。
“虽然审讯一个精神病人确实不太符合常理,但是我想你和他相处过应该知道……他有时候太正常了,而且他的智商经过检测是优于常人的。你知道审讯时他说他的第二次行凶杀人动机是什么吗?”安倍晴明坐在源赖光对面,眉头拧在一起。
源赖光看着咖啡面上层层的涟漪,思绪似乎飘在别的地方,“什么?”
“他说,因为他想杀人,所以这么做了。”安倍晴明看着源赖光,犹豫片刻,接着说,“你和他是怎么……”
源赖光一脸无所谓,“路上捡到的,我都辞职了,我怎么知道这人是逃犯。”
“还好你没事,不然博雅恐怕得把我喂赤雪。”安倍晴明一副后怕的样子。
源赖光挑了挑眉:“干什么用你喂?”
“按照你说的,我去找你那天鬼切就在你家了,我还没发现,你要是出事了源博雅第一个就把我安你们家里当箭靶子。”
源赖光也去过几次鬼切所在的医院,他只在医院大门停了下来,这里环境其实还不错,只是在源赖光眼里,这像锁上了重重枷锁的牢笼,他再往前一步都会让他呼吸困难。
他只去了那几次,后来再也没有去过了,他知道,鬼切在地方应该被严加看管起来了,他也没有理由去见鬼切。
因为樱花还没有开啊。
他的梦里也出现了漫天纷飞的樱花,还有赤雪,还有廊下的一盒饭团,树下似乎还站着什么人,樱花落在他的肩膀上,虽然樱花落得到处是,但空气中似乎还若有若无地飘着白槿的花香。
源赖光站在海边,此刻正在涨潮,落在沙滩上的药瓶被浪潮卷走,他的手机响个不停,可他不想接,他瞥了一眼屏幕上不断交替的安倍晴明和源博雅的名字,轻轻一挥手,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“噗通”一声落进了浪潮里,被海浪吞噬。
现在才是入秋,阳光仍然刺眼,可他只觉得浑身冰冷,他已经感觉不到温度,也许他已经是行尸走肉了。
恍惚间,源赖光看见了鬼切站在海里向他伸手,他笑出了声。
“我不能陪你看樱花了,鬼切。”
源赖光迈开了腿,走向汹涌的浪潮,搭上了鬼切的手。
END.